【未再长篇】洁身自爱(23)

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-05-18 23:00:13

高洁回到家中,脱掉武装起来的小礼服,上网订了回程的机票,在凌晨之前,她看到了高氏一家五口的照片挂上了当地论坛被人八卦。

她关掉网页,打开Jewel CAD软件,专心做一个设计。她用白色水沫玉为材,设计出一只似犬非犬,似狼非狼的形体。她想起那人总喜欢用鼻子来嗅她,不由一笑。

高海在高洁离开台湾前,几次约饭,都被高洁拒绝,没有特别找借口,就是直截了当说没有空。高海并不勉强她,只是提出最后送她去机场的要求。

高洁说:“是早上五点的航班。”

高海说:“我两点到你家里接你。”

高洁差一点冲口问出“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家里”,好在忍住了,她忍不住的是最终还是点了头。

同父亲在机场离别时,她已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情。

高海还是那句话,“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。”

她淡淡地笑笑,“不用。”

高海还想说什么,她已起身,“我要去安检了。”

她同样头也没回,当然更没有同她的父亲道别。

她在飞机上拿了一份当日报纸,翻到娱乐版,看到了他们一家五口在晚宴上的照片。记者写道“大牌制片人神秘长女现身”,并且对高海第一段婚姻八卦了一番,翻出来的那些往事,她从小就大致了解过一些。

自己的外公是一个小证券商,母亲亦算口含金匙出身的富户之女,后来是下嫁给家道中落的父亲。八卦新闻中极尽渲染之能事,讲高海凭借前妻家资本起家,但是在前岳丈因行贿当地政府要员事发被判刑时,果断离婚再娶,可见为人十分投机。

高洁合上报纸,侧头从机舱窗口看出去,正是日出时分,云海平静,阳光万丈。看到机舱窗户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脸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微笑。

她看着这个若隐若现的自己,自己都不认识了。她赶紧将视线放在手中的报纸上,飞机抵达澳门机场时,已将报纸上所有的新闻和逸闻都看完了。

从澳门过关到珠海时,高洁打开手机,发现有几条短信,除了中国移动的问候通知,就是穆子昀的,穆子昀说:“回来后给我电话。”

高洁叫上了出租车后,将电话拨给穆子昀。

穆子昀在电话那头笑着开门见山问:“洁洁,有没有想过来上海发展?”

高洁念头一跳,说:“表姨,我们公司在上海是没有分部的。”

穆子昀说:“不不,是我这里有位朋友,他在瑞丽有个矿业公司,一直在找合适的设计师合作,做一个比较时尚的珠宝品牌。他的矿业公司很有实力,一直供货给上海几间国营金店,这一次是想自己开创一个品牌。因为他为人非常靠谱,所以我想内举不避亲,就推荐了你的作品。他看了以后很喜欢,希望和你聊聊。但是我不知道你的意愿怎么样?这等于是从零开始的创业,你现在的工作很稳定,对你来说还是有风险的,所以还是看你的想法来。”

高洁想了想,说:“表姨,你让我考虑几天。”

穆子昀马上说:“那当然,这是职业生涯发展大事,你应该好好权衡。”

高洁回到珠海的公司宿舍,洗漱以后,顿感疲劳到了极点。这一次回台湾,好似经历一次冗长的战役,她心力体力全部透支,唯有回到自己地盘,才彻底松懈,也不管此时尚是下午,胡乱拉了条毯子睡沉过去。

不知睡过了多久,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,将她吵醒。她迷迷糊糊接起来嗡嗡地“喂”了一声,听到电话那边声音问:“在睡觉?”

她还没完全醒透,继续迷迷糊糊问:“你谁?”

那头的人说:“高洁,你行!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?”

但是高洁疲劳至极,死也撑不开眼皮,对电话那边的人道:“再让我睡会儿。”她想她现在实在打不起精神装起演技来对付他,她需要补充一点能量,回复一些气力,再徐图后算。

直到睡足醒来,高洁以为是次日清晨,一看时间,不过当夜九点过五分。她洗把脸,猛地想起睡迷糊时的电话,将手机抓起,翻到那个陌生号码。

她拨了回去,那边很久才接起来。

“睡饱了?”

“嗯。”她考虑如何开腔才好。

“你可真能睡,当初被印第安人绑了都能睡成那样。”

高洁不好意思地笑起来。

“出来陪我吃饭。”

高洁惊得立起,“我在珠海呢。”

“是啊,来吃蚝。”于直报了个地址给她,“别让我等太久啊。”

高洁将地址抄下,居然是在横琴的养蚝场,待要抱怨,对方手机已经挂断。她也就考虑了几秒而已。这是一个好的开始,她不应当放弃,于是打起精神换好衣服,招了出租车。一个小时后抵达横琴,找到养蚝场,发现居然这个时点,养蚝场里头早该营业结束的品蚝厅灯火通明。

有服务员迎出来,把她请了进去。偌大的品蚝厅只有两位客人,他们正在厅中生了炭炉,烤着生蚝。除了于直,另外一位回过头时,让高洁大感意外。

美国导演Abbott Jones热情地朝高洁敞开怀抱,“嗨!天使,我们又见面了!”

高洁捂住心口,不是没有巨大的劫后余生的重逢喜悦,Abbott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,“于说你在珠海,我特地从澳门的电影节赶过来,一定要和你见一面。嘿!我们可是差点死在亚马逊丛林里的人啊!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朋友,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什么?”

于直用中文补充,“过命之交。”

Abbott不停叫着“Yes”附和。

高洁拿着服务生递来的啤酒同他干杯,问:“后来,我们被放走以后,你们怎么样?”

于直在她耳边用中文低声问:“那晚你怎么没问我在印第安营地后来发生的事情?”他还轻轻吹了吹她的耳垂。

高洁一时语塞,冲于直傻笑掩饰。

大大咧咧的Abbott喋喋不休起他们后来的故事。

在高洁和加拿大摄影被送走以后,于直和导演得到了印第安人很好的招待,没有被绑,好酒好菜款待。印第安长老诉说了他们的无奈。

他们和政府的谈判进行得极其不顺利,政府一直没有答允撤出这里的矿业公司。而印第安人因为人质给予的恩惠也不会再对人质做出任何伤害。

又过了一天,,两国都比较果断,为营救人质,立刻答应撤出当地本国人参股的矿业公司。但那毕竟只是其中几家。

最后印第安人还是妥协了,他们放了于直和Abbott,但是他们的土地依旧被凌虐。

高洁久久不语。

于直将烤熟的生蚝递给她,“手上没有足够筹码去谈判,最后多半得失败。”

高洁食蚝无味,“不,他们毕竟为了保护自己的信念战斗过。虽败犹荣。”

于直摸摸她的发。Abbott看到,问:“你们俩在约会中?”

高洁即刻否认,“没有。不要误会。”

于直重重将手里的蚝壳掷入高洁身边的木桶内,溅起一点汤汁到她的手臂上,他抽了两张餐巾纸粗鲁地替她擦净。


他们烤着蚝吃到凌晨,于直开车载着Abbott和高洁,先将高洁送回宿舍。

高洁同Abbott道别,Abbott催着于直下车送高洁上楼,高洁忙说“不用”,但于直已被Abbott推下车。

于直说:“几步路,我送你上去。”

高洁莫可奈何地让于直跟着,他们刚走进大楼的大门,忽而油门声起,Abbott已然坐在驾驶位上,朝着车窗外摇着手,“祝你们今晚快乐!”

于直叉腰,指着绝尘而去的车“喂喂”了好几声,随后无奈地朝高洁耸肩。

高洁想了想,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,接通后说:“我这里是南屏工业园,要叫一辆车,对,尽快!”

电话才挂上,她就背于直一手摁到在楼道的墙壁上。

他用身体抵着她,呼呼地喘着气,“真打算和我划清界限了啊?”

高洁用手肘抵住于直不断靠近的胸膛,“我们不可以再继续下去。”

“你在阿里山撒的娇都白撒了?一出阿里山就变了个样子。”他吻她的耳垂,吻到她轻颤,“高洁,做人不能这样。”

高洁回避着他的吻,“我错了,我不应该在阿里山的时候太放肆,这样的事情做出来我们都会很难堪的。”

于直在她的耳边问:“你要我和高潓分手吗?”

高洁的精神一震,她稍稍推开于直,看着黑暗里他眼中的一点亮的,带一点探询的口吻,“你会吗?”

于直笑了笑,“如果我不和她分手,是不是就收不到我的生日礼物了?”

高洁声音低下来,“礼物还是会给你的,就当留一个纪念。”

“什么礼物?”

“现在不能告诉你。”

于直叹了气,用手指弹她的前额,“我今天是特地来见你的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?”她问。

“用你的手机号查到了你的身份证,再查你航班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高洁在黑暗里苦笑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苦笑,是为在握的时机还是为于直的用心,她说:“这么费事干什么呢!”

“你身上很香,让我想了很久。”他亲吻她的额头。

高洁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幽怨,“这才是最难堪的事情里最最难堪的。”

于直的吻覆上她的唇,霸道地挑逗,彻底搅乱她的思路。她又闻到他身上山野的清新的味道,不禁迷失,任由他的手在她衣内移动,握住她的心房,令她呼吸艰难,不得不柔弱地回应着他的吻。

幸而,楼外响起出租车的鸣笛。高洁清醒过来,推开于直,“你快回去吧!”

于直倒也未为难她,他放开了她,往后退了两步,“我这么回去,真要被Abbott笑掉了大牙。”

他临上车前,回头望她,他细长眉眼粘连出一种情意,他的风流唇角展开好看的笑容,“高洁,你在巴西的时候就骗过印度人,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?”

他不待她回答,就钻入车内,扭下车窗,“原来你这么早就对我有想法了啊?”

他说罢,冲高洁挥挥手,便指令司机将车启动。



【作者说】

关止的婚礼在后面是会出现滴。满足大家对我没正面写关止婚礼的抱怨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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