蟹蟹光临(全)
写在前面:
本文为猫群写作营2群猫友南木提出的写作游戏。以下图中的9只小螃蟹编个小故事或是其它，不限文体，不限字数，此文就是以此开得脑洞。这是全集，修文并增加了内容容。
01
“嘿，你说今天会轮到我不？”我笑嘻嘻的抡起钳子撮了撮旁边的老七。
老七瞪着它那双在蟹里第二大的圆眼睛瞪了我一眼，“谁知道呢？昨天去的是老三、老四和老五，指不定今天享福的就是我们呢～”，说完开心的吐了个泡泡。
闻言我更乐呵了，和老七欢快的比起了吐泡泡。
我是蟹八，这名字还是学我的人类主人取得。
本来我是没有名字的，毕竟原来大家都一起生活在乡里的水塘子，兄弟姐妹太多，爹娘都不一定认得清谁是谁，还名字呢。
可有一天自个儿一觉醒来，发现换了地儿。从大大的塘子换成了一小方圆地儿，和其它一大堆蟹叠在一起，别说游了，钳子不叉到别的蟹就不错了。
可奇怪的是我明明没动，却觉得身下的水晃啊晃。我内心慌乱，不由得喊起来:“爹，娘～”
“喊啥喊”，压了我半边身子的一只蟹喊到，“我们这是被主人拎出来放水桶里运走了，别喊爹娘了，压根不在，先把你那大钳子收收，要撮到我眼睛了！”
“啊，好的，好的”，我赶忙收起了钳子，翻过眼睛去看，原来是一只细胳膊细腿，却偏偏肚子大的青蟹，两只眼睛半睁半闭的，见我看过来，就不屑的撇了一眼，“瞅啥？”
“嘿嘿，这位大哥你懂得真多，我们这是要去干嘛啊？”
“嘿，你这可问对蟹了！我们可是被选中的蟹，主人是要带我们去享福呢！”
“去享福？”“享什么福？”周围的蟹听了纷纷喧闹起来，一时间四周都是乱舞的长腿和钳子，以及叠声的“娘的，谁踩得我！”“擦，小样的你别撮我肚子！”
“别吵了！”，压我身上的青蟹一声大吼，众蟹不由得集体一静。
那青蟹满意的舞了舞钳子，“大家看，我们都是青色的对吧？那你们知道这世上最美丽的是什么颜色？”
“唉？这世界上不是只有青色吗？”
“对啊，对啊，俺爹是青的，俺娘也是青的，俺的兄弟姐妹们都是青的啊。”
“还有我们游的水塘子也是青的啊！”
众蟹们七嘴八舌起来，闹得本蟹晕乎乎的。
“都住嘴，一帮没见过世面的！我跟你们讲，这世上最美丽的颜色是红色！”
“红色？”“那是什么颜色？”“比俺的青色还好看？”
“红色就是太阳的颜色！懂吗！？”
“咝”，众蟹倒吸一口凉气。
有哪只蟹不仰慕太阳的威力，毕竟从小就被爹娘教育着，自家生活的水塘子一会儿冷，一会儿暖的靠得都是太阳。可太阳实在太高太远了，瞅上一眼自己乌溜溜的蟹眼就可能看不见了，所以至今没蟹知道这太阳是啥颜色的。
这会儿听到自己竟然能和太阳一个儿颜色，顿时震惊了。
这，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啊！
我正发懵着呢，就感觉浸着的水猛得一晃，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堆蟹都“哎呦哎呦”着被压到一边，又被迅速得压回来。
我晕头转向的翻着眼睛，突地瞟到一只巨型螃蟹飘在天上，最重要的是——它是红的！
“大，大哥，你快看，那里有只好大，好大的螃蟹，还是红的！！！”
明显还晕乎的青蟹用力瞪了瞪自己半眯着的眼睛，然后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钳子。
“傻子，那是假的，就是个招牌！”
“招牌？”，我吐了个泡泡，不明白这是个啥。
“我们这是到店了，等会就能看到新主人了。”
“店？什么店？”
“还能什么店，饭店呗”，被我喊了一路大哥的青蟹不耐烦的蹬了我一腿，“就是让我们能享福，变成红色的地方。”
“哇”，我忍不住吐了一连串的泡泡，“大哥，这地儿就叫饭店吗？名字真好听～”
“饭店不过是个统称”，大概是习惯我犯蠢了，这次它连眼睛都懒得翻了，“让我瞅瞅店名啊。”
青蟹毫不犹豫的踩着我往上爬，一路压得其它还晕圈圈的蟹直叫唤，“哦，我看到了，这家店叫做——蟹蟹光临！”
02
自打进了这“蟹蟹光临”，我们这些蟹就被分放到了一个个透明的小池子里。大哥说这叫玻璃缸，我只觉得虽比不上家里那水塘子宽敞，可也比之前那小桶强得多，至少不用蟹挤蟹，撮得慌了。
在这玻璃缸里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，爹娘不在，我的兄弟姐妹们也没一个与我分在了一起，都没人陪我玩儿，幸运的是那一路给我解惑的大哥还在。于是，我没事就黏着它，缠着它给我讲外面的事。
虽然大哥回回都会不耐烦的蹬我几脚或者给我几钳子，可之后照样会说。他每次和我讲，其他的蟹都会忍不住蹭听。后来慢慢的有7只蟹和我们关系密切了起来，我灵机一动，就按照蟹龄排了序，起了名。
老七和我同龄，我俩便打了一架。我不小心被这厮的偷袭，输了，排到了第八。我蟹八不是输不起的蟹，可用这阴路子，也甭想让我喊它声七哥。一伙蟹热热闹闹的，总算让我找到了几分家的感觉，没那么孤单了。
每天，我的主人们都会带走一些蟹，然后那些蟹就再也没回来。大哥说它们是去享福了，而享福的蟹会去更好的地方。
我也不大懂，心里盼着什么时候能被主人领了去，能变成太阳似的红色才好。
不过说起来，大哥这两天都没怎么说话了呢？
“唉，唉，网兜下来了，下来了。”
我还在思考蟹生呢，老七突然撮了我一下，我抬头一看，果然见过好多次的兜子正在往自个儿这里捞。
眼见这兜里已经有几只蟹了，我磨了磨蟹钳就要往兜里冲，前几次都被别的蟹挤下去了。今天怎么说也要拼上一把！
“别去了”，突地角落里穿来一声幽幽的蟹语。
我一愣神，转过身子看过去，熟悉的大肚子青蟹正缩在角落里，静静的看着自己。
“老八，你再不上来兜子要走了”，老七已经跑到兜子里了，和旁的蟹挤成一团，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。
“我，我这次就不去了，你先去吧。”
我挥了挥钳子和老七作别，几下爬到角落里。
“大哥，你怎么了？”
青蟹垂下了半眯眼，“今天晚上大灯都灭了，你来找我。”
“啊？”，我有些茫然，又有点好奇，“大哥是要带我去冒险吗？”
“冒险？”，大哥用钳子敲了敲我的壳边，“你要这么说也没有错，记得来找我就是了。”
“哎”，我欢快的应下来，看大哥又闭上眼不动了，就爬开去找别的蟹玩去了。
虽说在玩儿，可我这心里总惦记着晚上的大冒险。爹娘常说我是个闲不住的闹腾蟹，嫌我没别的孩子贴心。我才不管呢，要不是我闹腾，它们还记得住我，也不瞧瞧经常把别家娃拖走的是谁。
我东摸摸，西碰碰，兄弟们都陆续被主人接走了，剩下的只有大哥，二哥和九弟。大哥我可不敢作弄，就扯了二哥和九弟叠着玩。
玩着玩着就觉着顶上的大白灯“啪啪”的灭了，主人照例开着两只小灯，关门出去了。
我兴奋的跑去角落，“大哥，大哥，大灯灭了！”
大哥睁开眼看我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和以往不大一样，我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。
“大哥？”
“你真的要去吗？”
“唉？”，我有些闹不明白了，不是你和我说的吗？可想要冒险玩闹的心正像自个儿的钳子一样撮着我，“我要去！”
大哥又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，动了动腿，“好，这是你自己的选择，跟着我！”
“好嘞”，我笑嘻嘻的跟了上去。
我们呆的缸子就在窗边，白花花的月光透进来，被水波纹绞成一片片亮晶晶，可好看了。
今晚可真是个好日子！
03
我跟着大哥走到缸子的另一个角落，那里有只软管斜插着。管子半浮着，离缸底还有段距离。大哥先让我垫在下面，爬到我身上，细长的腿一点点的把管子往下勾。待管子差不多触到底，我们就顺着软管往上爬，钻出水面时我还有点不可置信，“大哥，我们这就出来了？”
大哥看了我一眼，“跟上”，继续顺着软管往缸外爬。
我吐了个泡泡，一边想着大哥今晚可真严肃，一边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。
我们顺着软管一路向下爬，很快就到触到了地面。地上湿乎乎的，又硬得狠，和家里塘边的地一点都不一样，丝毫没有泥土好闻的香味。
大哥在前面沉默的爬着，月光照在它青色的壳上，边缘处简直在微微发光，怪好看的。我看不到自己，但觉得应该也是这样，不由得乐呵起来。
我们爬到了房间的角落里，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软瘫在那里。
“大哥，这是什么？”，我好奇的伸出腿碰了一下，那东西立刻软软的陷进去了一点，还发出了一声小小的“嗤”。
“这是塑料袋。”
“哦，这就是塑料袋啊”，这东西之前大哥讲过，实物我还是头一次看见。我伸出大钳又碰了一下，这回却撮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。
“唉？大哥，它怎么又硬了？”
“因为这里面装了东西啊，你想不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？想知道的话，去把那边的结拉开。”
“嘿，这里面是不是有宝藏，瞧我的！”我磨了磨我的钳子就冲了上去，对着那松散的结头一顿划，没几下那结头一松，刷啦啦一堆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。
我没反应过来，当下就被埋了进去，却觉得周边的味道好熟悉，那是蟹味儿，却又好像有点不一样。
我扒拉着腿，挥着钳子，好不容易窜了出来，定了定神，顶着头顶的小灯去看。
一只红色的螃蟹，它黑色的眼珠直直的对着我。我刚想打个招呼，忽然又觉得不对。
我靠近仔细看了看。
它没有身子！！！只有一个蟹壳！！！
我倒退了几步，腿边碰到了什么，我移过目光，半只红色的蟹腿横在那里。
老天爷！！！我傻在原地，入目全是红彤彤的蟹，没有一只蟹是完整的。它们身体的各部分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，干瘪瘪的，已经没有肉了。
红色……没肉……死？死！那些蟹根本就不是去享福的！它们被人类捉去杀了，人类把它们的肉吃掉了！
我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怕卷过心头，熟悉的世界在我眼前瞬间变了模样，像儿时爹娘口中的妖怪，扭曲着要把我吞没。
我无法克制的倒退，不，不，这些不是真的，我要回去，我必须得回去！
我用这辈子都没想到过的速度转身，就瞧见大肚子青蟹还在原地，寻常半眯着的蟹眼撑得极大，平静的看着我，怒火一点而起，“你为什么要骗我？！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骗你？”
我出离的愤怒了，“你为什么要帮着人类撒谎，人类根本就不安好心……”
“我们生来就是被吃掉的”，大哥截断了我的话，“人类养我们，就是为了把我们煮熟了，吃掉我们。”
大青蟹的眼里闪着幽幽的光，“这是我们的命。”
我哑口无言，从没有哪一刻让我如此清晰的意识到我是什么。我以为自己是只快乐的螃蟹，在水塘也好，在玻璃缸也好，都有愿意精心照顾我的主人。可他们只是为了我的肉。我的肉就是他们照顾我的代价。
我看着满地的残肢，明明被吃掉的不是我，我却能仿佛能感觉那些被逐渐剥离的痛苦。
更何况，更何况那些蟹还以为是去享福的……
“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你既然骗了，为什么不干脆骗到底？”
“因为我太难受了啊”，青蟹垂了垂眼，又很快抬起头来，“我编了故事让你们好过，我自己却不好过。只有我一只蟹知道事实的真相，太难受了。”
我膛目结舌的看着它，觉得脑袋里乱乱，下意识的觉着说谎不对，可又一时之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。
“我们，我们也可以逃啊。大哥，我们拉上其它的蟹一起逃走吧。”
“逃？你要逃到哪里去？逃回家吗？你知道这里离你家有多远吗？你知道外面有什么在等着你吗？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？！”
大哥每问一句就往前挪一步，我无意识的往后退，没几步蟹脚就触到了坚硬而冰冷的墙壁。
无路可退。
“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吗？因为这已经不是我呆的第一家饭馆了，我曾经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滚水里一点点变红，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。后来我找了几只蟹同我一起逃，还没逃出店它们就被捉了回去，只剩下我和另一只蟹逃了出来。我跑到马路上，却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去。”
青蟹挪了挪身子，两只小圆眼转向洒在地上的那一小片月光，“我不记得回家的路了，哪怕回去了也会再被送出来。和我一起逃出来的蟹爬过了头，到了大马路上。马路上都是车子，那些庞然大物怎么会注意到一只小小的螃蟹，一下子就压过去了。就那么一会儿，他就变成了一块蟹饼糊在了地上。”
大哥说到这里竟笑了起来。他在笑，我却觉得比哭还让蟹难受。我害怕他这个样子，出声打断:“后来呢？你又怎么来了这里？”
“后来，我被店门口的一辆运蟹车司机发现了，他随手就把我扔到了桶里，就遇到了你们。”
我瞪圆了眼睛看着它，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场暴雨。那时自己还是只小螃蟹，在岸边玩儿，突地雨水就狂暴的从天上倒了下来，对着我噼里啪啦的猛砸，直接把我给打晕圈了。那次要不是爹娘及时发现，把我拖到了水里，估计就没现在的我了。
此刻虽然没有雨，月亮白白的，但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，那种即将死去的感觉。
“我快要死了”，大肚子青蟹把四肢张开，平平的趴在了地上，“我已经老了，快爬不动了。更重要的是，左右都不过是个死字，早些死了还能少些痛苦。我把真相都告诉你了，接下来要怎么做，是你的事，和我没关系了。”
“大哥……”，我觉得不详，才刚唤出声，就听到厨房门“吱嘎”打开的声音，“糟了，主……，人类来了，大哥我们快走！”
大哥趴在地面上，动也不动，闭上了眼睛。
我听着人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只好快速的窜到了角落里，探出半边的身子观望。
“唉？这里怎么有只螃蟹？小刘你垃圾袋怎么没扎紧？”
“啊？我没扎紧吗？对不起啊，老板，我的错，我的错。”
“嘿，这螃蟹还活着呢，不知道被谁给错扔了，看上去确实不大灵光了，算了，小刘这蟹就送你吧，晚上拿回去加个餐。”
“真哒，谢谢老板，谢谢老板。”
我缩在角落里，在昏暗的光里看见一双大手把大哥拎起。大哥没有挣扎，任手的主人将它上下翻动，又交了出去。
房间里响起一阵稀稀嗦嗦的声音，凌乱的脚步声铺到门口，“啪”，两盏小灯也灭了，门被关上，轻微的“咔嚓”一声，房间陷入了彻底的静。
我从角落里爬出来，大哥没了，塑料袋没了，地上干干净净的，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干干净净的，没有什么发生过。
我觉得好渴，已经离开水太久的身体干得可怕。我得回去，也许我只是做了个梦，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我颤颤巍巍的往回爬，有好几次脚下打滑，栽在地上。我爬回缸边一跃而下，在水中坠落的那刻，有无数的碎片在我脑海里划过，有爹娘，有兄弟姐妹，有乡里的土塘，有那场暴雨，有兜里的老七，有破碎的蟹脚，有摊平的大哥，最后是灯下的那双控制一切的大手。
我沉到缸底，彻底的昏了过去。
“老八，老八，你醒醒。”我迷迷糊糊的张开眼，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挤了进来。
“大哥！”，我一下蹦哒起来，就看到二哥一脸莫名的看着我。
“是二哥啊”，我刹时泄了气，还是觉得昏沉沉的，“九弟呢？”
“它刚才被兜子接走享福去了，我不放心你，所以没去。对了，你有没有看到大哥，我醒来后没看到它。”
我定在原地，昨夜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席卷而过，“……它也去享福了”
“嘿，大哥也真是的，去了都不和我们打个招呼。算了，以后我们去享福了，应该也能见到它。哎，跟你说啊，今天我们缸子里来了好多新蟹。它们问题可多啦，你口才好，你来和他们解释解释。”
我才注意到不远处围了一堆子蟹，个个瞪圆眼睛盯着我，看我视线转过去，瞬间闹起来，到处都是挥舞的蟹腿和钳子。
“八哥，八哥，什么是享福啊？”
“这透明的是什么东西？怎么敲敲还带响声的呢？”
“八哥，我们这是在哪儿呢？”
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下午，我们一堆蟹叠在桶里，顺着车摇摇晃晃，大哥半边身子压在我身上，不耐烦的回答问题。
我说不出话来。
喧闹的螃蟹们逐渐安静下来，相互看看，又看看我。
二哥着急的给了我一钳子，“老八你怎么了，你快告诉它们啊。”
告诉它们？告诉它们我们不过是人类的食物？养我们就是为了吃掉我们？变红就等于死亡？
我张了张嘴，一串气泡溜出来向上升起。上周我刚从人类那里学到一个新词，叫美得冒泡。当时我还在得意，毕竟冒泡可使我们螃蟹的特长。可是我忘了，那些美丽的泡泡终会消散，轻微的破裂声之后，什么都不会留下。
此刻，望着这一双双天真的眼睛，满身的白肉明明好好的在自个儿的壳子里呆着，却仿佛被一双大手轻轻巧巧的探进来，再轻轻巧巧的撕开。
无边无际的疼。
大哥原来也是这样疼吗？每天每天日日夜夜都这样疼吗？所以他才要说谎？为了让我们好过一些？
我动了动了嘴，“……享福就是主人会把我们领走，帮我们变成太阳般的红色……我们现在是在饭店里的玻璃缸里……这家饭店的名字叫做——‘蟹蟹光临’……”
周围的水流激荡起来，耳边是喜悦闹腾的声音。
大家都在高兴，我咧了咧嘴，做出一个笑来。
突然无比的庆幸自己生活在水里，这样我笑着哭，也没有蟹会看见。
真好，真好。
